通胀是流通中的货币相对于生产供给增长过多。分出诸如输入型通胀、成本推动型通胀等类别,不但逻辑上讲不通,还可能分散治理通胀的注意力和关注点。所以,治理通胀的政策指向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坚决而稳妥地收缩货币、增加生产。
有人问:那些高得离谱的物价,难道不要管一管吗?有这样的疑问,于是治通胀就有另外一个政策指向,即管制物价。其表现形式多种多样:限价、限购、说服,以及对通胀时期的涨价行为给予公众舆论方面的压力。
也是说,高价背后总有钱多的影子。无论如何,离开了钱多的推动,不可能有高物价。钱多为源,才生出高价之水;钱多为本,才长出通胀之木。因此,如果仅仅大力打压高价,抑制通胀就难以期望好效果。
其实,货币推动物价高涨,从来不是“平推”——也就是说,货币供应增加一倍,不是所有物价都会上涨一倍。在货币推动下,物价会“鼓包”,即一些物价涨得飞快,另一些物价却变动平缓、甚至还有下降。通胀改变了相对价格,最后再推高物价总水平。
治理通胀的货币指向和价格指向,究竟有什么分别呢?在日常生活里,人们常常通过物价的上升才感到存在通胀。没有买家相争的行为,断无涨价的结果。买家拿什么互相竞争?就是竞相出价,也就是看谁出的钞票多。这样看,单一商品之价上升,是竞相购买、志在必得的购买力太旺;一连串商品之价上升,是竞购这一连串商品的买家们出价过高;物价总水平上涨,则是因为流通中钱的总量太多,超过了商品和服务供给的可能。在任何情况下,钱多于物,其价必高。
高价“鼓包”还有一个成因,就是借贷到手或赚到手的收入,集中于某个投资的方向。由于投资空间狭窄、从众心理流行,追涨杀跌唯恐被落下,就容易出现因投放集中而形成的高价“鼓包”。而凡决定大手“投资”却又无需对投资结果真正负责的场合,乱“投资”蔚然成风。傻钱集中导致高价“鼓包”,也不是罕见的事儿。
市场上冒出的高价,一般是需求集中,但商品与服务的供给却存在严重障碍。这些供给障碍五花八门,有的因需求过于急促而起,例如非典时期的醋和口罩,说要一起要,厂家全力开工也赶不及,加设备要等时间。有的是体制性限制,比如我们这个在国际上争取市场经济地位的国家,无论公益用地还是商业经营用地,一律通过政府征地,指标不够,惟有把地价活活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