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鸣：推动国有经济从企业形态转向资本形态

王一鸣

推动国有经济从企业形态转向资本形态

　　由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主办的第十五届“中国改革论坛”于2017年12月2日在北京举行，论坛主题为“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会议精神，研究推进重点领域改革取得突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鸣出席并演讲，演讲中他谈到了“深化改革，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一些观点。

 

　　为什么要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王一鸣指出原因有以下几点：一是中国经济发展阶段正在发生变化，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过去这些年，2010年金融危机以后，中国经济下行压力依在，上个季度固定资产投资已经回落到7.5。从需求来看，居民的消费结构正在加快升级，城镇常住人口户均已经达到1.1套，房地产的供需在发生变化，汽车保有量现在已经超过1.9亿，保有量的增速在下降。

 

　　随着需求的升级，传统制造业不能有效的跟上需求升级的步伐，比如钢铁、有色、石化，传统制造业需求已经发生变化了，陆续达到峰值，“我们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也是内生变化的一个结果。”

 

　　此外，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也是跨越关口的要求，我们的发展方式过去的基本特征就是对投资的过度依赖，随着投资效率的下降，要维持产出的稳定增长，必然要增加负债的规模，所以杠杆率持续攀升。而按照国际清算银行对43个主要经济体的统计，中国的负债率的上升也是最快的。“杠杆率在持续的攀升，过度依赖投资、过度依赖负债的发展方式也到了必须加快转变的的时候了。”

 

　　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也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根本途径，怎么来打好攻坚战也是转向高质量发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一个重要的历史任务。203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2050年建成现代化强国，这都是需要通过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为实现这个目标来打开空间。

 

　　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内涵，十九大报告也作了一个阐述，主要是这几个方面：一是要质量第一、效益优先。二是要继续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三是要推动三大变革，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四是要建设“四位一体”的产业体系，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五是要建设一个适应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需要的经济体制。

 

　　改革开放后30多年，我们过去的经济发展潜力主要是来自于填补数量的缺口，王一鸣指出，未来的发展潜力很重要的就是要去填补质量的缺口。这个质量的缺口就是全要素生产率与发达国家的差距，生产效率与发达国家的差距。从数量追赶时代，进入到质量追赶时代，很重要的要提高生产效率。

 

　　要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最重要的核心是要深化改革，而改革最核心的就是两个突出的重点领域。一是完善产权制度，产权制度是市场经济的基础，也是市场经济的核心，产权不清晰就无所谓市场经济。二是只有有效的产权激励才能使经济更有活力，这是唯一的基本制度。我们的市场化程度不亚于西方国家，但我们的要素市场依然有距离，这个也成为我们深化和市场化改革所要面对的一个突出问题，包括资金、劳动力、土地、技术，王一鸣称，“这些要素市场有的看似解决了，比如劳动力市场，其实没有完全解决，要深入的研究。”

 

　　他还谈到了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主要任务和改革举措，这次提了六个方面的任务，第一个任务，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次提到推动国有资本做强做优做大，并没有说国有企业，王一鸣认为企业和资本这两个字的改动意义也是很深的，“那就是国有经济能不能更多的从企业形态转向资本形态，提高流动性。”

 

　　为什么现在供给跟不上需求的变化呢？就是现在企业退不出来，特别是僵尸企业，退不出来，厂房、土地、设备、劳动力，不能从过剩的领域退出来进入到有需求的领域，这里面的体制问题没有解决。

 

　　第二个任务，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这次没有过多的强调技术的产业化，而是强调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这也是与建设现代化强国的要求符合的，没有强大的基础性研究，不可能建成现代化强国。人才的建设，包括科技战略人才，科技领军人才、高水平创新团队建设。王一鸣表示，涉及的改革议题，深化科技体制改革，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我们转化率相对于发达国家比较低。知识产权的保护制度。科技成果的产权激励制度，绝大多数科研单位都是国立公有单位，成果能不能成立，现在也在推进。教育制度改革，包括能不能进一步放宽国外一流大学到国内合作办学的条件。我们现在3700所院校，地方本科院校能不能更多的向应用技术高校和职业教育转型，这都是未来改革需要补的。

 

　　第三个任务，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要构建现代的农业产业体系，促进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涉及到的农村土地制度改革主要是三块地，一块承包地的两权分置改革，二是宅基地的流转，三是农村经营性建设用地的同权同价入市。农村集体产权制度的改革。农产品(7.390,0.02,0.27%)价格形成机制和收储制度的改革。现在这个矛盾也比较突出，粮食、储备粮超过一年的产量，下一步怎么办。这也是很艰巨的。

 

　　第四个任务，区域协调发展战略。这次强调了老少边穷地区放在优先位置，因为这是全面决胜小康的需要，一个都不能少，要尽最大的力量加快老少边穷地区发展。强调以城市群带动区域的协调发展。涉及到的改革议题，就是怎么样建立一个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机制，光政策层面不能完全解决问题。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包括居住证制度，包括我们正在推进的“三挂钩”制度，财政转移支付、土地使用指标和国家重点项目投入优先向吸纳农业转移人口多的地区转移，还有农业转移人口的成本分担机制，还有城市建设的投融资机制。现在发市政债，前期的都涉及上线了，然后搞PPP，搞产业投资基金，民股持债很多，现在也在清理中，下一步怎么融资，需要深化研究。

 

　　第五个任务，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这次强调了还是以“一带一路”建设为重点。扩大服务业的开放，因为制造业主要是股比限制。涉及到的改革领域，自贸区现在正在做的是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要进一步推开，不光是在自贸区。服务业的开放要有一些实质性的举措，现在有关部门已经在陆陆续续对外发布，包括银行业以前25%，现在可以控股，再过三年可以不设股权信息要求，包括下面保险、证券、养老、医疗，幼育都会有进一步的措施。自贸区向自由贸易港，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现在有的地方已经在做方案，还包括稳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第六个任务，绿色发展。十九大报告专章作了阐述。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这是一个重点。要实施重要的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重大工程。涉及到的改革议题，一个是相关的法律制度，绿色生产和法消费的法律制度和政策导向，健全环保信用评价、信息强制性披露、严惩重罚等制度。建立市场化、多元化生态补偿机制等等。